儘管前一天便開始休息,但已經許久未曾生病的丕斯卻在半夜越發嚴重,直至早上還高燒不退。
見丕斯沒有好轉的樣子,夏西爾信誓旦旦表示要替室友抓條魚回來補充營養便風風火火的出門了。瞬間,房內恢復寂靜,本該利用這段時間好好靜養,卻因頭疼欲裂無法成眠,丕斯只能靜靜躺在床上,一邊祈禱夏西爾千萬別掉進水裡,有些後悔方才應該阻止不會游泳的對方去抓魚的。
「叩──叩──」忽地,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懊惱,緊接著熟悉的緩緩語調由門外傳入,「那個...維妮絲...來探病囉...」從半開的門探出一顆頭,確定丕斯沒有在睡覺才悄悄地進房。
「維妮絲?」沒想過會有人來探病,丕斯連忙坐起身打招呼,「午安。」
「丕斯...你還好嗎?...會很不舒服嗎?」維妮絲從一旁拉了張小椅子,坐在丕斯的床邊,臉上滿滿擔憂。
雖然尚在發燒,丕斯還是勾起笑容希望減少對方的擔心,「還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不用擔心。」
「可是...臉色...很不好歐...還在發燒?」說著維妮絲將雙手探去,貼上對方的雙頰。
掌心微涼的溫度令丕斯原已泛紅的雙頰更紅了幾分,連忙搖搖頭辯道,「唔、沒事的,等等就會退了……」心跳再次莫名的加速。
「才...才不是沒事呢!...丕斯...很燒歐!」稍微被對方的高溫嚇到,維妮絲語氣堅決地叮嚀著,「躺好!休息!...維妮絲會...照顧你的!」
「這樣太麻煩你了……」見對方堅定的眼神似乎不會輕易放棄,丕斯只好先照著命令乖乖躺好。
確定對方躺好後,維妮絲順手幫對方蓋好被子,「嗯...接下來要做什麼呢...」一邊想一邊把內心的話給說了出來,「啊!對了...丕斯想吃..什麼嗎?維妮絲去做給你吃!」
「還沒什麼胃口……」對於佔用對方的時間感到過意不去,丕斯趕緊搖頭,婉拒對方的好意,「我看就不用麻煩了,我直接睡到晚上……」
「不可以啦!~要補充營養...不然身體...沒有力氣對抗感冒歐!」維妮絲自行思索了一下,忽然開口,「維妮絲知道了!做...營養粥吧!丕斯...喜歡吃粥嗎?」
「喔、嗯。」點點頭,「謝謝……」除了再次道謝,丕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由衷的謝意了。
決定好要做什麼之後,維妮絲小跑步離開房間。但兩三分鐘後又折了回來,手上抱著裝滿水的木製浴盆。
「這個...先用濕毛巾敷著額頭...感覺...會舒服一點吧!」擰乾泡過冷水的毛巾,貼在丕斯額頭上,「嗯!...很好!」點點頭確定沒有問題,轉身往廚房前進。
丕斯沒來得及道謝對方又一次離開房間。以往實在很少給他人照顧,突然受到這麼多的關心與照料,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回應。
自己得趕緊好起來免得再給他人增添麻煩了……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維妮絲用托盤乘著一碗粥慢步走回房間。
「丕斯...要小心燙歐~」掀開保溫用的蓋子,呈現在丕斯眼前的是色彩繽紛到不像是食物,夾雜辛味、甜味、奶味各種奇異味道的「營養粥」。
丕斯道過謝,接過粥的剎那心中滿是驚愕和猶疑。
好特殊的粥……也許是...祖傳配方?一面在心中和自己講著,一面拿起湯匙舀了口入嘴。
口中瞬間五味雜陳,臉色也不自主的鐵青起來。
「...好吃嗎?...維妮絲...把想得到的『營養』都加進去了...」盯著對方的臉色,維妮絲小心翼翼地詢問。
見對方真摯的神情,自己絕對不能隨便糟蹋對方的好意……
丕斯勉強撐起笑容回答,「嗯...味道很創新.....」為了強調粥的味道沒有問題,深吸口氣,直接將碗捧起喝了一大口才放下。
不料味覺過度刺激,吞下的剎那意識也隨之消失,頓時陷入昏迷。
「丕斯!丕斯!」看到對方昏倒,維妮絲少見的驚慌起來,「怎麼辦....怎麼辦....」為避免危險,把營養粥先撤到一邊,幫助丕斯躺好,把毛巾重新洗過再敷上。
總覺得……臉色更差了……
凝視著自己做的粥,默默地舀了一口吃下去。
「!!!???」嘴裡含著,並抱著還沒吃完的粥衝了出去。
「唔......」不知昏睡了多久時間,丕斯痛苦的低吟了聲,神智終於逐漸清醒,「我.....」略帶迷茫的扶著額,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怎麼忽然就睡著了?
維妮絲再度用托盤乘著一碗粥慢步走進房間。
「丕...!丕斯你醒了嗎!?」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桌上,趕緊來到床邊。
「嗯,」看到對方端著碗,丕斯這才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罪惡感湧上心頭,「抱歉,嚇到你了。我剛剛身體不適就這麼昏過去了……」希望能撇開昏迷和粥的關係。
「這才不是丕斯的錯!...不...這個...維妮絲才要道歉....應該...要記得先試吃的...」維妮絲面帶歉色,頭微低,對於自己的過失感到自責。
原來對方已經知道了……丕斯隨即揮揮手要維妮絲別介意,「阿、你不用道歉啦,我沒事的。」
「所以...維妮絲...又去做了一次!這次...只有加...蛋花而已!」有點賠罪的把蛋花粥端上前,維妮絲拿起湯匙舀一小口,吹涼後,這次親自餵對方吃。
「我可以自己……」語未畢湯匙已送到嘴前,丕斯難為情的張口吃下。樸實無華的蛋花粥和口味刺激的五色粥呈現強烈反差,清淡卻是溫暖且美味,「好吃。」輕聲給了評價。
「太好了~!」不知是因為第一次成功做出能吃的粥還是別的原因,維妮絲對於被丕斯說好吃這件事異常的開心,展開燦爛的笑靨。
眼前綻放的笑容,彷彿特效藥般驅散身體的不適,丕斯漾起微笑,「謝謝你,維妮絲。」又一次,正式的向對方道謝。
「不會~能夠幫到丕斯~維妮絲~很高興歐~」維妮絲又舀了一口粥,吹了幾口打算繼續餵對方吃。
發現對方的動作,丕斯趕緊出聲,「那個、」將湯匙及維妮絲的手一同握住,「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也辛苦了這樣忙進忙出的,先休息一下吧。」
「歐!...」又覺得臉燙燙的了...「恩……」小心地把湯匙遞到對方的手上,感覺像是丕斯的熱度透過剛剛的碰觸,傳到自己身上,維妮絲的臉不自覺的發紅。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稍微聊著,直到用完粥,收拾完畢。
今日反倒是維妮絲再三叮嚀丕斯必須多加休息並保重身體,得到答應才肯離去。
丕斯目送維妮絲離開,房內再次一片寂靜,竟莫名升起一絲落寞。甩甩頭,再次躺回床上,避免自己再作其他妄想隨即閉上雙眼。
腦海裡,卻是笑容燦爛的倩影,揮之不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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